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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算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,吃完饭的我背光而行,不知不觉便走到一条小径,入眼满是枯枝残叶,迎面皆为阵阵寒凉,方惊觉已是初冬时节,转身的刹那,阳光透过树干倾泻而下,那一刻,我感到前所未有地平静与怅然,恍惚之际,猛然想起了很多的过往,那些我曾真实经历过的,那些我曾经认为很重要的……
年少之时,我遇见过很多人,收到过很多善意,可我同样也辜负过许多上天所赠予的温暖。那时的我更像是一艘孤独地飘零在海上失去航向的船,在大雾中踽踽徘徊,我惧怕于未知中掀起的波涛汹涌,忧虑身下的小船是否就此沉没。我亦胆怯于迷雾中亮起的灯塔,忧虑那是否只是引诱我走向衰亡的信号,我只身入局,望着茫茫天际,宁肯将自己束缚于枷锁,也不愿敞开心扉闯入那前路未卜的汪洋,我看着自己一点点坠落,看着自己一寸寸步入深渊,就此沉沦于漫无止境的苦痛。
在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中,有怅然若失的虚无,有求而不得的遗憾,亦有无能为力的挣扎,生命中又似有太多无常,时光百转,四季轮回,我们被拉扯着走向命运的轨迹。我曾以为现在就是永远,直到后来的我们无数次擦肩而过却没有勇气发出一声问候;我曾以为当下如是可悲,直到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晚绚丽的夕阳,我曾以为未来还很遥远,直到蓦然转场已是时过境迁。我总是太过迟钝,错过了一场又一场最佳时机,我又总是太过懦弱,没有勇气迈向那条荆棘丛生的路,我深感自己像一只藏身于井底的蛙,固执地盯着那一片灰白的天,却又忘了抓住那摄入黑暗的一缕光。
我常常问自己,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段低迷的时光,它以悲情命名,象征着灾难与现实,落空与不安,它是绝望中生出的一丝妄念,蹂躏着割裂着一份又一份渺茫的希望。我们感叹于不幸遭遇,我们习惯于自哀自怜,我们在那片心底抹不去的阴影中愈陷愈深,可我们似乎忘记了,我们同样有过这样一段黄金岁月,它以浪漫命名,象征着自由与盛放、荣光与梦想,它是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美好,治愈着温暖着一片又一片破碎的心灵。
人们对于苦痛的虔诚,就像一个朝圣者走上了自我毁灭的圣途,我们沉迷于对失落的耿耿于怀,让不幸变得更加不幸。我们像一只生活在泥潭里的鱼,污浊让我们无法呼吸,我们紧闭双眼,宿命般的无力油然而生,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判决,可我们难道就不能自救吗?人在绝望之际,总会爆发出近乎毁灭的力量,我们要做的是上岸,我们要做的是寻求活下去的希望,那是我们身陷囹圄之时生出的一丝念头,去看另一番未曾见过的风景。
我们穷尽一生都在寻找一个答案,我们踏过千山万水都在期待一次遇见,可很多问题都不会再有答案,很多人都不会再次重逢,很多现在都不会再有未来,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凭借着一点点淡化的痕迹,缅怀着不属于自己的曾经,一次又一次擦干落下的尘土,年少时种下的因,终是漫长岁月浸润中生根发芽于此刻的开花结果。
然与其沉沦,不如放下,站在人生的彼岸,何不试着与自己握手言和,然后学着挥手告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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